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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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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刘姥姥进蘅芜苑后为什么 一言不发?

因为薛宝钗的态度。


薛宝钗也没有说话。


蘅芜苑这个地方,住的人是薛宝钗,为什么要游览大观园,因为刘姥姥来了,但是刘姥姥到蘅芜苑,刘姥姥和薛宝钗都没有说话,事件的主体成了空白,一群事件的客体对事情议论纷纷。


刘姥姥游览大观园的路线(只以具体姑娘的屋子来看)是:


潇湘馆——秋爽斋——蘅芜苑——栊翠庵


潇湘馆主人态度:

紫鹃早打起湘帘,贾母等进来坐下。林黛玉亲自用小茶盘捧了一盖碗茶来,奉与贾母。王夫人道:“我们不吃茶,姑娘不用倒了。”林黛玉听说,便命个丫头把自己窗下常坐的一张椅子挪到下首,请王夫人坐了

  

刘姥姥的态度:

刘姥姥道:“这必定是那位哥儿的书房了?”贾母笑指黛玉道:“这是我这外孙女儿的屋子。”刘姥姥留神打量了林黛玉一番,方笑道:“这那里像个小姐的绣房,竟比那上等书房还好。”

  

有个回答说刘姥姥这话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我认为不是。明清贵族女子教育比前朝诸代都普遍,连大家名族都以家有才媛为傲,女学士女诗人之多,同样是从前难企。贾母说过类似一句话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要才华的名誉,让人认为她是不重视女子教育的,但这样的话语,基本也就是和贾府中等人家一样的谦虚话了。元春省亲时命姑娘写诗,元宵宴姑娘们写的灯谜,大观园诗社顺利的成立,贾政把大观园楼阁给姑娘们命名,种种情节非但不说明贾家不重视女子才学,反而说明人家基本是把才华当基础素质来看了。刘姥姥这一句话怎么会是马屁拍马腿上,简直是极大地吹嘘了贾府。


秋爽斋主人的态度:

那板儿略熟了些,便要摘那捶子要击,丫鬟们忙拦住他。他又要那佛手吃,探春拣了一个与他说:“玩罢,吃不得的。”

  

刘姥姥的态度:

板儿又跑过来看,说:“这是蝈蝈,这是蚂蚱。”刘姥姥忙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下作黄子,没干没净的乱闹,倒叫你进来瞧瞧就上脸了。”

  

刘姥姥说板儿上脸,指的绝不是“进来瞧瞧”这个事情,而是探春给他拿了一个佛手。板儿要拿锤子玩,被丫鬟阻止了,又要吃佛手,如果同样也被阻止,再顽皮的孩子也该知道分寸,绝不会再去拉扯人家的帐子。但是探春却亲自给他捡了一个佛手,还叮嘱说不能吃,这种和善的态度就使板儿这种小孩子没了拘束心,做出了“评价”人闺阁姑娘的床这种事情。从刘姥姥的角度说,她过来打秋风的,带个小孩子,到人姑娘的房间,得人姑娘的善待,自然有感激心。板儿没有分寸地叫嚷,不止是出为作为一个身份卑微的客人应该保持的恭敬,就是基于一个有分寸的人,面对探春的善意绝不得寸进尺的人情世故,刘姥姥也得骂板儿一顿。


下面就开始说蘅芜苑了,说之前我先得总结一下潇湘馆和秋爽斋的事情体现的逻辑是什么。刘姥姥是怎么根据主人的态度来做出自己的行为的。


一行人来到潇湘馆,紫鹃早打起了帘子,态度不谓不殷勤。但是这个绝不是对刘姥姥的,是对贾母王夫人的。林黛玉亲自奉茶给贾母,又把自己坐的椅子给王夫人,并没有特意对刘姥姥怎样。这和黛玉此时孤高自许的性格有关,她本身是看不太上刘姥姥的。她殷勤地对待贾母王夫人,刘姥姥便说“这必定是那位哥儿的书房了”。刘姥姥是真以为这个位公子的房间吗,真不知道是林黛玉房间吗。林黛玉又是亲自给贾母奉茶,又是命丫鬟搬椅子给王夫人,摆足了潇湘馆主人的款,刘姥姥怎么会不知道她来的是谁的房间。那么她为什么还要问这一句?因为她想夸黛玉。她为什么夸黛玉,因为她想奉承贾母王夫人。这个道理和林黛玉初进贾府凤姐夸林黛玉是一样的。刘姥姥不知道林黛玉的书籍多是林如海的遗产,对这样一个屋内书架磊磊的小姐,自然下意识认为是贾府的书礼氛围到位。包括后面说的柜子,刘姥姥的恭维重点都是在贾府身上。她其实是避着林黛玉的,就像林黛玉也避着她。“刘姥姥留神打量了林黛玉一番”,这种十足做作的行为非但不说明她在意林黛玉,甚至是她已经十分心安理得地把林黛玉当成了她恭维的工具,就像软烟罗,像鸽子蛋,像乡里最巧的姐儿们也不能铰出这么个纸的来的小面果子,都是她平常生活想也不敢想的梦中人、梦中物。她夸张做作如小丑一般地恭维这些东西,是一种遥远的距离感,做这些事情她的心是平如水的。


——“刘姥姥留神打量了林黛玉一番”这个动作,对比一下第三回“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量了一回”。总是被打量的黛玉,因为贾母的宠爱而被迫工具化的命运,使人看了无比怜爱。


再说探春。刘姥姥和探春的互动中,潇湘馆那种遥远的距离感有了瞬间的波动。林黛玉不在意刘姥姥,刘姥姥不在意林黛玉,所以刘姥姥可以自然地通过恭维林黛玉恭维贾母,像她恭维潇湘馆的齐整一样。探春淡淡的温情,却使刘姥姥难以复制刚刚在潇湘馆的那种恭维。刘姥姥游览了很多地方,唯一对她二人有纯粹温暖的,只有探春给板儿佛手并嘱咐不能吃这一处。(怡红院中袭人替她遮掩不算,属于袭人大事化了的处事风格的体现,主要考虑的不是刘姥姥是宝玉这个混世魔王。)这种上层人的温暖其实并不能真的打动刘姥姥,刘姥姥人情世故阶级规矩都谙熟于心,她对探春的态度依然拿捏在农妇对千金小姐上。但是探春这种不经意的温暖,却让秋爽斋成为刘姥姥唯一一个没有扮丑恭维贾母的地方(之论卧室这一段,前面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佛手的事情)。板儿到处乱摸东西,刘姥姥打板儿,众人劝解,这个过程其实很接近我们平常出去做客的状态。潇湘馆写黛玉对贾母王夫人的态度不写对刘姥姥板儿,秋爽斋写探春对刘姥姥板儿的态度不写对贾母王夫人,这种写法也很有意思。


探春对来客的洒脱不拘贾母也说出来了。

  贾母向薛姨妈笑道:“咱们走罢。他们姊妹们都不大喜欢人来坐,生怕脏了屋子。咱们别没眼色,正经坐一回子船喝酒去。”说着大家起身便走。探春笑道:“这是那里的话,求着老太太、姨妈、太太来坐坐还不能呢!”贾母笑道:“我的这三丫头却好,只有两个玉儿可恶。回来吃醉了,咱们偏往他们屋里闹去。”

  

这个地方是很有可想之处的。贾母说只有两个玉儿可恶,回来吃醉了,咱们偏往他们屋里闹去。两个玉儿说的是黛玉宝玉,其实贾母并没有闹,但是有一个人闹了,闹了两个玉儿。这个人是刘姥姥,但两个玉儿却不是黛玉宝玉,而是妙玉宝玉。刘姥姥闹妙玉,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闹。贾母说两个玉儿怕脏,吃醉了去闹,这个闹对应的就是洁,而不是静。刘姥姥的闹,也就是把一个干净地方弄脏之意,不是去妙玉宝玉的地方大吵大闹。


刘姥姥这个人的塑造,最大优点就是知恩图报。受了凤姐的照拂,日后便危难时解救巧姐。救巧姐这个情节是很宏观的写她知恩图报,她对探春这个地方,就是很微观的。其实这里也算不上“图报”,她没有报给探春什么。她就是有一种很基本的良心在,一种淳朴的分寸感。探春的房子如此好,人也如此好,但刘姥姥却不愿意再评这个谈那个,她就正常地待着,一个老婆婆管管自己不懂事的孙子,但是却没有了在潇湘馆那种因为过度恭维和谄媚而造成的人与人之间远遥的距离感。


从秋爽斋离开,到蘅芜苑,中间经过花溆。花溆时有一段玉钗颦对话,能侧面体现了宝钗的态度。

  宝玉道:“这些破荷叶可恨,怎么还不叫人来拔去?”宝钗笑道:“今年这几日,何曾饶了这园子闲了,天天逛,那里还有叫人来收拾的工夫。”林黛玉道:“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残荷了。”

  

说宝钗前,先说黛玉。黛玉此处这一句,同样是红楼梦讨论较多的一个问题。我无意在此展开讨论,但是很有一个问题要吐槽一下。留得残荷听雨声,这是好句,然而即便留得残荷,谁来花溆听雨声呢,远在潇湘馆的林姑娘更不能听吧。花溆是蘅芜苑附近之景,即便有雨,也只能宝钗来听。然而宝钗没有这种逸志。


宝钗说,天天逛园子,没有时间收拾。这句话里面有一个“饶”字很有意趣。什么叫饶,高高在上之人对小可怜的宽容,这是饶。


贾母一行人来潇湘馆的时候,黛玉十分殷勤,虽然殷勤的对象是贾母王夫人,但是刘姥姥本意就是要讨好此二人,所以不在乎黛玉的态度。黛玉奉茶让座,刘姥姥便问潇湘馆是哥儿的房间吗。她的行为归根结底是承接林黛玉的行为而来的。


贾母来秋爽斋,吃饭的情景不提,到探春卧室。探春递给板儿一个佛手,刺激得板儿越发肆意,由此引发刘姥姥骂板儿一事。刘姥姥在探春房间里的举动,依旧是探春的举动引起的。


贾母来到了蘅芜苑,薛宝钗一不奉茶,二不看座,三不讲话。贾王是蘅芜苑的真正主人,薛是宝钗的母亲,凤姐则是贾家事务管理人。她们在薛宝钗这种冷状态下也可以讲话,但是这种冷状态下,刘姥姥就没有了讲话的余地。刘姥姥需要一个工具,再不济需要一个契机。她夸黛玉,夸鸽子蛋,夸牡丹花样的面果子。或者她骂板儿,小丑一样地说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她的话不是正常人的话,凡开口必带者目的,这目的是卑微的。一旦没有那种可以寄托这种卑微目的的工具,也就没有自然说话的权利。


很多人说,刘姥姥因为蘅芜苑太素不像小姐的房间,或者太素不吉利很忌讳,所以她不讲话。这种理解其实是把刘姥姥心态和贾母王夫人等的心态搞混了,好像她是可以去关心房间素不素,或者忌讳离格之于她也是切身的事情。其实刘姥姥根本不关心这些东西,就像贾母王夫人薛姨妈讨论软烟罗,刘姥姥也不讲话,她很知道什么是她能凑上趣的,什么不能。还有人说,刘姥姥觉得情况不妙气氛不对所以不讲话。这种说法对一半错一半。对的是刘姥姥的确能察觉气氛不对,但是这也不是她不讲话的原因。她不讲话不是不愿意,而是她这个时候根本没可能开口,气氛对她也没可能开口,就像软烟罗那里,太太们讲话,你先不要插嘴,但是软烟罗拿出来了,有那个可以寄托那种谄媚目的的工具了,刘姥姥就又开始说话了,说我们做衣服都可惜你们糊窗户。


薛宝钗为什么不奉茶不让座不说话,还是要回到上面的那个小插曲,宝钗说:今年这几日,何曾饶了这园子闲了,天天逛。先搞清楚她说的天天逛是什么?


刘姥姥来贾府前,贾府发生过的事情是诗社,就是那场宝钗出计,湘云出面的菊花诗社。这次诗社可以说的大观园第一次狂欢,上到贾母王夫人,下到鸳鸯平儿,都参与了这次宴会。宝钗说天天逛,何曾饶了这园子,其实反指向她自己,她提议的请大家一起玩,是第一个不曾饶掉园子的人。


宝钗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识到她自己也是不饶园子的人吗,我认为是意识到的,甚至她就是隐含了这种意思。她起了个头,带来了后面这些事情。


宝钗一贯有这种心理,她给宝玉讲了寄生草,宝玉接着寄生草写了一个无我亦无他的偈语,宝钗看罢便道:这个人悟了。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我成了个罪魁了。


宝钗念寄生草的时候绝想不到宝玉悟禅这一刻,就像她提议在大观园大办宴会的时候,也想不出到会有后面贾母带着刘姥姥游大观园的一刻。


菊花诗社上有一个地方很有意思。宝钗湘云邀贾母王夫人,贾母先问,那一处好,这一问说明贾母不了解大观园,凤姐解释说,已经在藕香榭摆下了。于是大家到藕香榭。贾母一看藕香榭,干净敞亮,杯箸酒具俱齐,十分喜悦,问湘云。湘云说是宝钗帮着准备的,贾母就夸了宝钗一回。贾母复又回忆起她在史家的旧事,说她家也有这么一个亭子,叫枕霞阁。


贾母湘云这段对话,话里提到了宝钗,但是旁白没有说身旁此刻有宝钗。后来湘云加入到诗社,她是后来的,没有诗号,宝钗便说,方才老太太说,你们家也有这么个水亭,叫‘枕霞阁’。难道不是你的?如今虽没了,你到底是旧主人。于是定湘云为枕霞旧友。这个地方就写出来宝钗那时在贾母身边,既然在身边,自然听到贾母夸她,自然也知道贾母对藕香榭布置的无限欢欣。


贾母对藕香榭的满意,从她还席湘云并宴请刘姥姥,也在藕香榭上便看出来了。贾母两宴大观园,第一宴是在秋爽斋,吃早饭的,第二宴在藕香榭,这一宴是玩的,是重点描写的一场。


贾母其实不了解大观园,她平日也不来大观园。没有宝钗提议请她参加的菊花诗社使她看到大观园的好玩之处,贾母根本也不会请刘姥姥参观园子。


宝钗听到枕霞阁旧事,看到贾母对藕香榭的满意,以她的慧性,自然知道贾母带刘姥姥玩大观园的心理,是“领着刘姥姥都见识见识”。所以说其实是她的一场宴会,引来了贾母的两场宴会。她也知道是这样,所以说几日都不曾饶园子闲,她说天天逛,语意即把自己那场螃蟹宴与刘姥姥这两次宴牵连了。


湘云宴请贾母,按道理贾母得还宴,贾母知道湘云这席宝钗出力甚巨,实际也是还宝钗。贾母还席,财力是她的,但是出谋划策又是宝玉。明面上是湘云对贾母,其实是宝钗对宝玉。宝钗和宝玉在布置宴会上志趣是十分相投,不亚于其对诗歌戏文的志趣之投,这一点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到。

  宝玉道:“也不用摆,咱们且作诗,把那大团圆桌放在当中,酒菜都放着。也不必拘定坐位,有爱吃的去吃,大家散坐,岂不便宜。”宝钗道:“这话极是。”

  

宝钗诗画戏文的见识,宝玉常常赞叹不绝,宝玉偶尔的想法机锋,宝钗也会认同一二。玉钗彼此间的言谈尊敬,最堪为友,偏偏最后成了夫妻。夫妻间的太过敬重是一件美中不足的事情。


贾母说带着刘姥姥见识见识,实际这也是她第一次踏足姑娘们入住后的大观园。黛玉旧窗纱,探春细梧桐,宝钗素床帐,她都是第一次注意。


贾母平日不到大观园,被宝钗谋划的螃蟹宴带出来了对大观园的兴趣,所以她到每一个地方,都带着一种非常姿态化的兴冲。


潇湘馆的窗纱旧了,贾母看见了要换窗纱。秋爽斋倒不用换什么,只评价句后廊梧桐细些。蘅芜苑最不好,但还稍顾及着宝钗,只是改改床帐子,搬几件玩器点缀屋子。


贾母的关心是不容反驳的,长者赐不敢辞,这是规矩。


宝钗最讲规矩,当然不会说贾母不好。


只是就像她说宝玉悟禅机她是一个罪魁那样,她说这几日何曾饶了这园子闲了时那种微妙的讽意,自然带着种对贾母游园的无奈疲然。


贾母带刘姥姥游园这个剧情(第三十九到第四十一回),被宝钗的两大剧情给夹着,第一个是宝钗帮着湘云起菊花诗社,宴请贾府上下吃螃蟹(第三十七至第三十八回);第二个是宝钗帮着惜春出谋划策,解决贾母指派的画大观园的任务(第四十二回)。第一个螃蟹宴的剧情,是开启贾母游大观园剧情的钥匙,第二个惜春作画的剧情,又是贾母游大观园的后续余波。这种设计中,隐含着表明贾母和宝钗这对人物间复杂关系的深意,主与客,老与少,(未来的)祖母与孙媳,甚至是两种处世态度,两种灵魂。


贾母宝钗的关系最深刻体现是宝钗之僭越。这种僭越在剧情上最好的体现是给黛玉送燕窝。宝玉意识到这种僭越:

  宝玉道:“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我想着宝姐姐也是客中,既吃燕窝,又不可间断。若只管和他要,太也托实。虽不便和太太要,我已经在老太太跟前略露了个风声,只怕老太太和凤姐姐说了。我告诉他的,竟没告诉完了他。如今我听见一日给你们一两燕窝,这也就完了。”


和湘云的关系、和未订婚时的邢岫烟的关系,同样是种僭越。客人照顾客人,置贾家于无物。


贾母给惜春布置的任务,十分难为人,但就像贾母给黛玉换的窗纱,给宝钗换的床帐,贾母一个上位长辈的兴头,下面小辈是只能捧着的。宝钗是大观园除惜春外唯一懂画的,她给惜春出谋划策,与当日给湘云起诗社出谋划策时的心理还不一样,湘云那次本质上还是玩,惜春这次就严肃很多了。但是作者写法很精妙,宝钗和湘云为诗社宴会的讨论,你来我往,一起推敲细节,很认真的感觉,宝钗给惜春的意见,却是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里进行,连宝钗本人都是语笑晏晏。


总结来说,刘姥姥在各处的态度,一从各处主人的态度,这是因为刘姥姥的设定是凑趣的,她只能通过既有的人与物进行她的表演——神仙托生的惜春,比上等书房还好的潇湘馆,村里最巧手的姐儿都剪不出来的面果子……而宝钗无茶无座无话的冷态度,使刘姥姥的表演使不出来。贾母与众人对宝钗及蘅芜苑的评价,亦使身在底层的刘姥姥无法凑趣。至于宝钗冷态度的由来,则和与贾母的复杂关系有关。同时,宝钗对刘姥姥的态度,虽不比黛玉那样看不上,但行为体现的同样是对刘姥姥这一形象的婉拒。刘姥姥与宝钗交集是空白的,即便在群像中,宝钗亦不在刘姥姥形象辐射范围内(那场著名的群笑场面没有宝钗)。刘姥姥被钗黛二人拒绝,这里面自然还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是这不是这个问题的重点。总之这个问题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常见的想法总是割裂开讨论刘姥姥在蘅芜苑的表现,但其实这种典型的直线性情节,非常适合联系前后讨论人物的行为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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